“回屋睡去吧。”他对晚云道,“你今日也累了。”
晚云摇摇头:“我在外面等阿兄。”
王阳没多言,拍拍她的肩头,朝院外而去。
*
裴渊穿过外间,绕过屏风,正见文谦倚在隐枕上,双眼微闭,似在闭目养神。
“文先生。”裴渊低声唤道。
文谦徐徐睁开一条缝,少顷,看清了裴渊的脸。
他指了床前的小榻,让裴渊坐下。
裴渊依言,静静看着他。
文谦歇息够了,才复又睁开眼来,道:“你该走了。”
裴渊的目光一动,问:“先生是让我回京师,还是离开京师?”
“离开京师。”文谦道,“明日,你便径直往凉州去吧,莫再回头。”
裴渊看着文谦,惊疑不定。
在那信中,文谦只说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他,没想到,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。
“先生要我此时去凉州,是要我划地为王么?”他问。
文谦道:“唯有这条路能让你自保。”
“父皇不会容我这么做,一旦如此,便是与朝廷决裂。”裴渊道,“若因此引发战事,于河西和天下皆是大难。”
文谦虚弱地笑了笑:“你以为你还有选择么?你父皇为何不见谯国夫人?中宫和封家抖出那邹氏遗书之后,圣上已经不能容你。只需要一个理由,便可将你处置。”
裴渊沉默片刻,道:“先生将我唤来洛阳,若被父皇发现,便是理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