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炳堃比较客气地说:“白经理,受惊了吧?不这样,没有法子找到你呀,请原谅。”
白经理现在完全放了心:不是被土匪绑票,没有性命危险了。知道是工人给他过不去,他的恐惧完全消逝了,不知不觉又装起神气来。他噘着嘴不答理这两个人,自己点起一支香烟抽起来,心里有点埋怨红老六:那个小妖精,象条蛇一样缠着我……昨晚要不在她那里,今天,工人们大概找我不着。只要挨过了今天、明天。后天是星期天,工人们休息,趁此厂里不开门,就完全可以按预定计划停工了。他原拟下星期三动身去上海的……现在一切计划怕会给打乱。不过,他觉得也还不要紧,反正没有燃料,没有棉花,没有资金周转,巧媳妇做不出无米炊。任他们把我怎么办罢!……想着想着,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:刚才打到红老六那里,说家里有事的电话,显然不是管家打来的。他气得朝几个纠察队员白了一眼……一定是这起东西搞的鬼!上当了!上当了!可是他又觉得奇怪,他给红老六买的这所房子,连太太也不知道,怎么这起纠察队不但晓得了这个地方,就连电话号码也搞清楚了呢?并且他昨晚宿在她那儿,太太也不知道的啊!“这么说,昨晚即使在家,他们也会设法把我骗出来。唉,难道工人中间……有个福尔摩斯……”车子忽然开得非常慢了……他朝车窗外一看,街道两旁贴着红红绿绿的标语;小小街道的两旁,每三五步远,就有穿着制服的童子团举起木棍站着岗……象是有很多人看热闹,但并不喧哗……童子团拿木棍在指来指去维持秩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