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冉本以为自己得到这个消息会很解气,可事实是,她从闻玄手中接过信函只看了一眼,而后便随手置去,转身又心无旁骛似的埋头于战术阵法之中。
闻玄看着这样的她,不能说是不担心的,但谢冉实在是太正常了,他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从哪儿入手去劝慰宽解。
她的那些愤怒、悲伤,诚如慕容定所说,尽数倾付到了战场上。
转眼,北境又刮起了寒风。
而燕国,也已经不再是昔年九州之上能与大乂唯一能与大乂争锋的国度了。
乾明十六年初,定北军攻破平州,俘燕帝慕容定,并军将总计八万余众,大胜。
“就剩辽东了。”
烽火台上,比肩远眺,谢冉被寒风激得缩了缩脖子,转而看了身边人一眼,语气中带着些数月以来少见的忧虑。她说:“那是慕容氏的老巢,恐怕不好打。”
闻玄并未看她,只是随手给她拢紧了厚重的大氅,眼底幽深。
“早在西晋倾国之时,慕容定便知道燕国大势已去,七个多月的决战,他身为国君却死守在前线,如此被俘,未尝不是弃车保帅之举。”
谢冉蹙了蹙眉,虑道:“你是说,他将自己视为‘车’,保的,是慕容临这个‘帅’?”
闻玄未置可否,只道:“紫宸使之前传回来的消息,就在两军厮杀之际,慕容定曾暗中抽调精兵良将随慕容临北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