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有两点是很重要的:
第一,杜佑把《食货》置于《通典》各门之首,然后分别论述了上层建筑的一些重要方面。作者这一研究和表述历史的方法,可以说是在根本上体现了历史和逻辑的一致。杜佑这一方法的理论根据是:“《洪范》八政,一曰食,二曰货。《管子》曰:‘仓廪实知礼节,衣食足知荣辱。’夫子曰:‘既富而教。’斯之谓矣。”[50]乍看起来,这些理论根据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,只是集中了古代思想家在同一问题上的一些思想资料的片段而已。但在杜佑之前所有的史家,都没有像他这样重视前人的这些思想资料,并把它们作为研究社会经济制度的理论根据。可以这样认为,杜佑已朦胧地意识到物质生活本身在历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。他的《通典》一书以“食货为之首”的见识和方法,是中国古代史家“为历史提供世俗基础”[51]的天才尝试。杜佑虽然从他的先辈那里继承了某些思想资料,但他赋予它们新的含义和新的生命。本来只是某些思想片段,而在杜佑这里却成了一种史学观点和史学方法,成了一种学术思想的基础和出发点。毫无疑义,杜佑取得了他的前辈们所不曾达到的思想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