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，你懂得吗？”老年人稍微把语调停一停，又继续向我说，“你听见过那歌声吗？在那和谐的交响乐中你可以听到他的呼吸，他的沉重的脚步，那就是你的祖父。他在一条漫长的垄台上，迈着不知疲倦的步伐，还一边打着哨子，太阳光照射着他的生命，他呼吸着大自然里芬芳的气息，他站在一条土堤上向着远远的坟墓遥望着。在那坟场上开着美丽的花朵，羊群从青草地上拥过来。他珍惜着他的财产，那羊群和一切财产都是睡在坟墓里的人给他留下的。那是你祖父的祖父，也就像你的祖父对待你一样。孩子，我问你，你的祖父爱你吗？孩子，这问题你可以马上回答上来的。你的祖父爱你吗？”
当老年人第二次追问我的时候，我已经难过得哭了，我忏悔而且惭愧着。我不敢接受我祖父的爱，我实在没有那种资格，我再不能走到我祖父的坟场上看看那灰色的羊群了。
“孩子，你为什么哭呢？你想起你的祖父吗？你想起我们的祖先吗？那茫茫田野中的羊群、雄壮的马匹、森林、房子，那望不尽的肥沃田野，和那无边的草原……孩子，你晓得吗？我们祖先给我们留下的产业都被敌人占据了，他们施行武装移民，赶我们到外乡来。你情愿离开我们祖先的坟墓吗？你情愿抛弃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产业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