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困得厉害,眼睛不自觉地要合。城谏便把我的头抵在他肩上。
我从小不敢打针,见针就晕,小护士把针推进血管里的时候我轻轻地哼了一声。
城谏问我,疼么。
我拼命点头。
城谏说,你自找的,哪儿疼捏哪儿,怪得了谁。
我晕乎乎的,隐约觉得他这句话好像有一箭双雕、一语双关的妙用。又觉得他此刻正在落井下石,太狠了,于是又闷哼了一下。
城谏冷哼一声,不理我,接过护士递来的报纸看起来。
我环顾四周,发现只有城谏手上有报纸,再去看那护士,跟着一群护士抿着嘴正笑得暧昧呢。我又使劲儿地哼了哼,闭上眼睛打算睡。
正待闭眼时,又看见了顾西铭,他正拖着长长的影子上楼,狭路相逢,我果然又在这家医院碰见了他,我忍不住又泪眼朦胧。
城谏伸手轻轻地蒙住我的眼睛,我的眼泪就顺着他的手指缝一点一点地往外流,我只觉得头痛,吸着鼻子,不停地抽搭。
城谏的手带来一片厚实的黑暗,我觉得踏实,迷迷糊糊间睡着了。
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,梦见城谏带着我出去散心的那段时间,他总是牢牢地牵住我的手,怕一个不小心,我又犯了暴食症,怪物一样跑进饭馆往自己的嘴巴里塞食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