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人意外的是,最需要长窑的越开,看起来既不着急也不生气,“倘若日夜赶工,必然大张旗鼓,难保不会再出意外。而且咱们认真修长窑,越明夏反而会去想别的法子,倒不如慢慢修,或者说……不修。”
“不修?”景云歪头,“不修你拿什么烧秘青瓷啊?”
越开眨了眨黑亮的双眼,“烧秘青瓷就一定要长窑吗?”景家的古窑自然是最好的,可他得知越明夏知晓后,就早早断了念想,因为危险系数太高。
宋凉月神色微动,那个让她困扰已久的问题重新浮出水面。前年瓷艺大会,大师兄用气窑烧出梅子青冰裂纹圆盘,当时她就困惑,无论是烧制过程中还原气氛的把控,还是窑室的升温降温曲线,气窑都不如柴窑,更别说是复原好的古代长窑,但大师兄却用气窑烧出那样好的黑胎青瓷,极尽工艺之巅峰。
事后她一直在想,如果当时用柴窑来烧,是巅峰之上仍有高峰,还是无出其右?可现在她换了个角度,如果是用气窑来烧秘青瓷,是真的完全烧不出,还是可以另辟蹊径?
越开继续说:“且不说目前修不好长窑,就是修好了,烧这样一窑青瓷,需要四万斤松木,还要数十位工人一天一夜、不眠不休,甚至更久。我能烧得起,但不是人人都烧得起。”
秘青瓷的釉方他早已破解,即便没有参悟“无中生水”,即便没有长窑,他也可以修一座圆窑来试烧,可他一直坚持用气窑实验,为的就是另一个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