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这么想的,有了计划,接下来的事儿就办得顺利多了。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饮水机旁边,从饮水机里接一杯热水,到书桌下面取出药箱……嘴角翘起一丝淡淡的笑意,小姑娘难受到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却高兴得像是自己占领了一个又一个的高地,打了好几场胜仗一样,得意极了。可就在燕陈拿着退烧药,胜利在望地站起来,准备吃药喝水,迎来无病无灾的明天的光辉的时候——眼前赫然一黑,腿都软了。
闭着眼睛,燕陈都记得自己栽下去的方向是西南角,西南角搁着个内嵌的玻璃柜子。那柜子打造的时候,工人们偷工减料,用的是普通玻璃……姜薄东前几天被划伤手指就说过要换玻璃,可她嫌麻烦,没在意。这要是磕下去……明儿个她哥从外地回来了,直接参加她燕陈的葬礼吧。嘴角露出一丝儿苦笑,就在燕陈屏住呼吸,心如死灰地认为自己必将霉星高照,体会一下头破血流的滋味时,手腕忽然被什么紧紧地攥住了。
心下咯噔一声,还来不及反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手腕上的力道一紧,再然后,一阵的天旋地转,等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尽数退去,室内的光线一丝一缕地落入脑海中——是哥哥?
捂着嘴,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。小女孩眼前模模糊糊映入的峻拔的人影,莫名地和十八年前救她出水火的那个少年身影相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