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
那个上午,我和阿宝后来都没再说话,我们一直肩靠肩坐着,望着远处的山峦。树林里有鸟在鸣叫,几个农妇还在田里唱起了乡野情歌。直到村里许多屋顶冒出了炊烟,我才意识到,去转账的村长还没有回来。
就在我疑虑的时候,通向阳台的门口走进来三个人:一个是村长。另外两个是公安。我的心猛地一沉,侧脸一看,却见阿宝相当的淡定。他都没有看那三个人,眼睛依然盯着山的那边。
阿宝临走时嘱咐我,说他不久肯定能回来,还说要我抓紧筹备工作,《东城女孩》一定要拍。只有拍了电影,老黄才可能抹去或者是减轻罪名,他才可能再回大陆。我哽咽着骂阿宝,说他死到临头还想着老黄。阿宝说,他的确挂念老黄,因为有一件事要找老黄核实。我问他什么事。阿宝说,剧本里关于放映员的桥段他原本不知道。本以为是老黄虚构,可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。那个年代东城就一家影剧院,他便找到了剧院的老人,有个老员工告诉他:
二十多年前,是有一个姓麦的放映员出了车祸。当时他伤势很重,如果不马上动手术,生命会有危险,可手术费是相当大一笔数字。后来是一个鞋厂女工背着他交了这笔钱。不过从那以后,那个女工就再也没有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