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不得觉得在哪儿见过呢,原来是我主基督的脸哪。”
金花把铜十字架贴在黑缎子上衣的胸前,不由得隔着桌子惊讶地望着客人的脸。灯火照在客人满是酒气的脸上,他不时地抽着烟斗,意味深长地浮出微笑。眼睛朝着她——从白净的脖子,到垂着翡翠耳环的耳际,似乎不住地上下打量。客人的这副神态,金花觉得,亲切中反透出一股威严。
俄顷,客人停住吸烟,故意歪起头,声音里带着笑,说了些什么。仿佛巧妙的催眠师,在耳畔轻声细语,对金花的心底,起到某种暗示的作用。她好似完全忘了自己坚定的信念,缓缓低下含笑的眼睛,手里摩挲着铜十字架,羞答答靠近这个奇怪的外国人。
客人手伸进裤兜,把钱弄得哗啦哗啦响。眼里依旧是淡淡的微笑,有那么一刻,心满意足地望着金花站在那儿的姣好身姿。可是,他眼中的浅笑,转瞬变得像一缕灼人的光,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用力紧紧抱住金花,西服袖子散发出酒味儿。金花像失了魂一样,垂挂着翡翠耳环的头无力地向后仰着,苍白的脸颊,隐隐泛出鲜艳的血色,双眼迷离地望着凑在鼻子前面的这张脸。身子是任凭这个奇怪的外国人摆布呢,还是拒绝和他亲吻,免得把病传给他?当然,她此时已经无暇再去多想,听任客人满是胡须的嘴亲吻自己,只知道这如火一般的爱的喜悦、这生平头一遭咂摸到的激情,正激荡着她的胸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