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,听你的,”我掀被起床,“让别人一直影响自己,活得真没劲。”后面这句话细如蚊蚋,我只想说给自己听。
不记得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,只晓得当时还得穿厚袍子,脖上还得围毛乎乎的银狐皮围脖。白溪替我准备的衣服相较那时候单薄了许多,一件质地柔滑的蚕丝里衣,外面是一件鹅黄绣翠湖色花纹的旗装,一排珍珠色盘扣从领口延伸到腋下,旗装外是一件羊绒里子的小短褂,奶白的颜色,衬得皮肤多了些水色。
“主子,这身儿衣裳奴婢搭配得还好吧,”白溪替我抻抻裙角,“宫外头花红柳绿的,太耀眼了,您这一身浅色,显得娇嫩许多。”
“进宫多少年了,比不得她们年轻,其实鲜艳些的颜色倒也挺好看,不过我穿不上了,越发映得脸惨白惨白。”我在镜子前转转。
“她们呀,恨不能把所有颜色穿在自己身上,难得有机会在宫里走动嘛,皇上说不定会来走走。”白溪帮我散下头发,用桃木梳轻轻梳理。
“你也学会嚼舌根了啊,”我坐在椅子前,回身笑骂道,“都多少天不见他了,要真能遇到,那才叫缘分呢。”我神情有些黯然。
“主子,插朵头花吧,精神些。”白溪岔开话题,从锦盒里选了朵珍珠色的串珠头花,数十颗色泽温润大小相仿的珍珠,串成梅花形,花朵下,还有几片薄薄的翠玉衬托,清新雅致,我拿过来在手中把玩一会,待白溪为我输了简单的发式,就将头花斜斜插入两把头上,“好了主子,看看。”白溪拿了小铜镜让我看后面的发型,脑后盘好的头发成燕尾状,很久没有梳这样简单而又精致的发型了,燕尾上还坠了米粒大小的珊瑚珠串,随我摆头轻轻晃动着,我颇满意,忍不住打开胭脂盒用指匀了匀,在脸上轻轻涂抹着,镜中的自己,确实精神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