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为什么打架?”阿金问。
“哪知?吃饱太闲。”阿福答,他真的忘了。
阿福离去,阿金觉得恍如昨日。
“你小时候常打架啊?”琴美问。
“怎么可能,我很乖的,厝边头尾有名的。”阿金抱起儿子,刻意说:“不可以打架喔!”但又小小声加一句:“该打的时候还是要给他打下去。”
对那次打架似乎还有一点印象,怎么起因的却模糊了。他想起后来躲到桑葚树上,这一想,便往后院方向去,不知那棵树还在不在。
树还在,老样子。
他把儿子抱高,让他往树干分杈处爬,琴美托着他,小孩很乐,阿金告诉儿子:“爸爸小时候爬过这棵树,在树上可以看高高的喔。”
阿金发现地上有好几颗土番石榴,寻到桑树边果然有一棵番石榴树。他蹲下来点烟,呼出一口雾,疑惑这棵番石榴树谁种的,为何他毫无印象。
记忆的闸门打开,有一些感觉袭来,忽浓忽淡,把他缩小,缩回到那一个夜晚。他记起不知散在天涯何处的阿郎哥一家,记起在他家前院拔起不知什么植物带回来,哭着带回来。
难道就是这棵番石榴树?会把它种下的,除了阿嬷还有谁?这么说,当天发生的事,也需要很多年后才能得知全部的情节。譬如,多出一棵番石榴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