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入口有一辆卡车,一辆电动的。还有两条长长的轨道,通往矿井深处。显然他们每天要运出很多泥土。
克雷格指着一辆空着的轨道车,然后指指仓库门外的港口和大海:“我们白天开掘,夜里把土运出去,皮尔斯先生。”
“你们把那些泥土倒在——”
“海湾里,如果我们可以的话。满月的时候,我们会把船开远些。”克雷格说。
有道理。要丢弃这么多的泥土,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选择。
我走近些检查井筒。它由大木头支撑,就像我们在西弗吉尼亚州的矿井一样,但木材和木材之间有一根深黑色的电线,一直延伸到我的视线尽头。有两根,事实上,矿井两侧各有一根。在矿井的出口对面,左边那根连到了一部电话上。右边那根则是扎进了一根柱子上贴着的一个盒子里,它有一个金属的拉杆,像是个开关盒。电源吗?肯定不是。
当摩洛哥人把最后的防水布扔到一边的时候,拉特格大步走去,然后用德语训斥着那些人。我听懂了一点,确切地说是一个词:“福伊尔”——德文的“火”。听到这个词的我不由得毛骨悚然。他指指卡车,然后指指轨道。那些男人看起来大惑不解。这是要来些“本是为我好”(1)啊。我扭过头,拒绝观看这场表演,拒绝接受他们的羞辱。我听到拉特格抽出些东西,碰到铁轨时当啷作响。我忍不住转过视线,我看到了一辆最多和盘子一样大的迷你轨道车,车顶上有个圆形的纸袋子,拉特格正在点燃袋子里的一根灯芯。然后他把迷你车放到了一条轨道上,几个摩洛哥人帮他拉动一个弹弓装置,把点着火的小车弹了出去。它呼啸着冲进幽暗的矿井,纸袋让火焰没有立刻被吹熄。